来源:新金融观察
不同于央行行长周小川有关“池子论”的观点,央行副行长、国家外管局局长易纲给出了应对“热钱”的另一种思路—征收“托宾税”。
在2014年第1期《求是》杂志上,易纲撰文称,要深入研究“托宾税”、无息存款准备金、外汇交易手续费等价格调节手段,抑制短期投机套利资金流出入。
虽然近年来围绕征收“托宾税”在国内外争执不断,但央行官员在全面深化改革起步之年的这一公开表态也引发外界广泛猜想。
支持与反对互现
“往飞速运转的国际金融市场这一车轮中掷些沙子,让运行速度慢下来。”关于“托宾税”在减少短期投机性交易,保持金融市场稳定方面的作用,有着这样的形象比喻。
不过沙子或许能减缓车轮的转速,但并非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转速。2011年9月,欧盟委员会首度提议自2014年起在欧盟范围内开征“托宾税”(也称金融交易税)。按照提议,将对股票与债券交易征收0.1%的税率,对金融衍生品交易征收的税率为0.01%。据欧盟委员会当时估算,如果所有欧盟国家都推行“托宾税”,每年将能带来570亿欧元的税收收入。
与德国、法国等国积极拥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英国、瑞典等国坚决反对。“除非全球范围开征该税种,否则不会同意。”英国政府称。该国产业界人士甚至表示,这是“粗鲁的工具”,将使金融交易转移到纽约和香港。
英国反应强烈不是没有来由。前首相约翰·梅杰的一席话道出了英国人的忧虑。“如果真的征收"托宾税",伦敦金融城会贡献大概80%到85%。”他说。显然,如果欧盟单方面征收“托宾税”,那么将会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伦敦全球金融中心的地位。
从欧盟来看,当时倡议开征“托宾税”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让金融业分担欧债危机成本。这可以从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2012年的一纸声明中看出。“10个欧元区国家已表示愿意参与欧盟委员会最初提出的征收统一金融交易税计划,我对此感到高兴。这一税种将为身处债务危机困境中的成员国筹集数十亿欧元。此外,这也事关公平,即我们需要保证债务危机的成本也要由金融业来分担,而非只是让普通民众担负。”巴罗佐称。
但就“托宾税”的财政收入效应而言,各方的看法并不一致。一些学者就认为,“托宾税”的实施将会导致交易量降低,这使得能够获得的财政收入缩水,尤其是在“托宾税”不能全面推行的状况下,大量交易将从征税市场流向非税市场。
即便如此,法国还是于2012年8月在欧盟内部率先实施“托宾税”。在分析人士看来,法国政府期望通过此项政策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实现经济增长,同时也是为了防止金融公司大批逃离法国。
转移并非必然发生
尽管和其他税种一样具有筹集财政收入的功能,但“托宾税”最初的目的并非在于此。上世纪70年代,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詹姆斯·托宾在普林斯顿大学一次讲座中首次提出对外汇交易征税的观点。这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托宾税”。
托宾认为,由于流动性不同,商品和劳务依据国际价格信号作出反应的速度要比金融资产缓慢得多。于是,金融市场动荡往往会导致商品和劳务市场等的扭曲,造成福利损失。为此,“撒沙子”让金融市场反应速度放慢对稳定经济是绝对有必要的。
在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伴随各国金融自由化政策的实施以及浮动汇率体系的建立,跨境资本大规模流动成为国际金融市场的重要特征。资本的高流动性增加了各国特别是新兴市场国家宏观经济风险管理的难度,并对汇率体系和金融稳定产生影响。这种情况下,各国如何应对跨境资本流动,采取何种政策工具有效实施资本流动管制,成为迫切议题。此后,“托宾税”因为拉美危机、欧洲汇率机制危机等的爆发真正开始进入各方视野。而这距离“托宾税”最早被提出已过去多年。
理论上,实施“托宾税”可以使一国政府依据国内经济状况采取更为灵活的政策,无需担忧受到短期资金流动的冲击,从而达到抑制投机、稳定汇率的作用。但近年来,伴随外汇市场的发展,衍生金融工具等不断涌现,如果沿用最初方案,难免会造成投资人通过转换投资媒介等手段避税的行为。
与此同时,“托宾税”的税率选择也同样棘手:过低的税率可能无法有效抑制投机行为,而过高的税率又会对正常投资交易产生负面影响。由此,一些学者认为,就税率制度本身而言,较之于单一税率制度,对不同交易行为实行差别化的弹性税率制度能够在实现“托宾税”经济效应的同时,最大限度地降低对正常投资行为的影响,这更符